《日本足利學校藏國寶及珍稀漢籍十四種》出版(附前言、凡例)
《日本足利學校藏國寶及珍稀漢籍十四種》
主編:盧偉、[日]稻畑耕一郎
出版社:北京大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1年4月
定價:26800.00元
編者簡介
内容簡介
《日本足利學校藏國寶及珍稀漢籍十四種》爲2020年度國家出版基金立項資助項目,這個項目是由北京大學中國古文獻研究中心和日本早稻田大學中國古籍文化研究所合作,於2014年春季開始進行的,是北京大學安平秋教授主持的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暨唐仲英基金會重大項目《國外所藏漢籍善本叢刊》的子項目。自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以來,安平秋教授偕項目組成員,多次赴日本、美國、英國等國家調研漢籍善本並與相關機構商談合作複製出版工作。迄今爲止,已完成出版項目成果如下:2012年底至2013年初完成並出版了日本三家官方圖書館所藏的漢籍善本選刊,即《日本宮內廳書陵部藏宋元版漢籍選刊》(69種,170册,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日本國會圖書館藏宋元版漢籍選刊》(5種,8册,江蘇鳳凰出版社出版)、《日本國立公文書館(內閣文庫)藏宋元版漢籍選刊》(10種,15册,江蘇鳳凰出版社出版)。2015年1月完成並出版了《美國圖書館藏宋元版漢籍圖録》(1册,中華書局出版)。
足利學校是日本最古老的學校,被定爲日本國家文化遺産。設立於1903年的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以收藏保存大量和漢珍貴古籍文獻而聞名於世。《日本足利學校藏國寶及珍稀漢籍十四種》獲得足利學校慨允,將足利學校所藏國寶漢籍及其他珍稀漢籍14種,集爲42册影印整理出版,並延請學者爲重要文獻撰寫了影印説明,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和文化意義。這14種文獻,可分爲國寶漢籍、重要文化財漢籍、其他珍稀漢籍三類,此次整理出版,亦按此次序編排,即1—18册爲國寶漢籍4種,分别爲南宋越刊八行本《周易注疏》《尚書正義》《禮記正義》及南宋明州刊本《文選》;19—39册爲重要文化財漢籍5種,40—42册爲其他珍稀漢籍5種。各類內部又以“四部分類法”經、史、子、集順序排列,規模較小無法單獨成册者則合編爲第42册。爲更好地呈現珍稀漢籍的原貌與特點,4種國寶漢籍共18册採用四色全彩印製。
前言
在東京以北八十公里處、關東平原北緣,有個叫足利的風景秀麗的小城市。在這座歷史悠久的城市,有一所以收藏中國古籍而聞名的足利學校。那麽,足利學校到底是什麽樣的藏書機構呢?
足利學校,顧名思義,本來就是所“學校”。足利學校歷史悠久,其創建時間,自江户時代(1603—1867)以來,有幾種不同的説法。
關於其創建時間,最早的説法是八世紀初,日本仿照唐朝調整其統治制度的時候,根據701年頒佈的《大寶令》,各地紛紛興辦國學,足利學校就是那時建立並傳承下來的。
第二種説法,是九世紀初(平安時代),由學者兼漢詩人小野篁(802—852)創建。
第三種説法,是室町幕府的開創者足利尊氏(1305—1358)的七世祖足利義兼(?—1199)爲安葬母親,蓋建墳寺。該小寺院即後來的與足利學校有關的鑁阿寺,所以説當時的足利地方已有了學校。這個説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没有“學校”的具體活動記録。
最確切的説法,是十五世紀上半葉,上杉憲實(1410—1466)受足利氏的室町幕府委任,統領作爲直轄地的足利時開始的。現在,以憲實時期作爲足利學校的創建時期被認爲是最妥當的。這個時期也留存有其作爲學校的不少同時期的具體活動記録。
上杉憲實是愛好文化、崇尚學問的武將,在足利開設學校之際,延請被稱爲“鐮倉五山”之一的圓覺寺的日僧快元禪師,作爲第一代庠主。因爲從當初就使用了表示地方學校(鄉學)的“庠”字,所以它被明確地認爲是一所學校。之所以在足利設立學校,既因爲這裏是足利氏的發祥地,也是因爲這裏有室町幕府開創者足利氏祖先建立的鑁阿寺之故。
足利學校從創辦時開始,所有的庠主都是僧人,招收的學生也都要削髮爲僧。在室町時代(一名足利時代,1336—1573),寺院兼有學校的功能,進入江户時代後,佛教寺院和教育機構逐漸分開。即便如此,在江户時代遍佈全國的民間教育機構仍被稱爲“寺子屋”,正是因爲繼承了這一傳統之故。
上杉憲實在創辦足利學校之際,捐贈了宋版《尚書正義》二十卷(國寶,相當於中國的一級文物甲等)、《毛詩注疏》二十卷(重要文化財,一級文物)、《禮記正義》七十卷(國寶)、《春秋左氏傳注疏》六十卷(重要文化財)作爲教材,加上其嫡子憲忠捐贈的《周易注疏》(國寶)等,至今爲止作爲貴重書籍核心的宋版“五經”就是在這個時候形成的。這表明,在這裏所學的内容是貫穿漢學的全面内容。《唐書》(重要文化財)和《周易傳》(重要文化財)被足利學校收藏也是在此草創時期。
然而,“五經”中最盛行的教材是《易經》。快元之所以被聘爲第一代庠主,是因爲他通曉《易經》。當時,《易經》與其説是作爲崇高的哲學書而被教學,不如説是作爲一種實用書爲武士階層服務而被用於占卜。與此相同,以《孫子》《吴子》爲代表的《武經七書》等兵學書,也因戰亂時代的需求而被盛講。學生結束學業之後,被各地的武家領導階層乞求以兵家之學來爲其服務。當時做學問並非爲了塑造自己的人格,而是非常注重實用。
與之相應,在其盛時(十六世紀中期),學生的數量也達到頂峰。耶穌會傳教士弗朗西斯科·沙維爾(Francisco Xavier)在給印度果阿(Goa)的耶穌會會員的書信(1549年11月5日)中曾寫道:“足利學校作爲日本最大的大學,其學生人數比(京都周邊的)任何其他大學都多。”但是,進入江户時代以後,社會恢復了和平,足利學校轉向教授全部漢學,而不是以實際工作爲本的學業。此後隨着社會的變化,足利學校的學生數量也在逐漸減少。
即便如此,在此期間,諸家捐贈的藏書數量仍在不斷增加。在第七代庠主玉岡瑞璵(號九華)的時代(十六世紀中期),宋版《文選》六十卷(金澤文庫舊藏本)由深愛其學識的相模國小田原城主北條氏政(1538—1590)捐贈。還有第十一代庠主明徹祖德(睦子,1762殁)的時候,收到了古抄本《論語義疏》的捐贈。
到了江户時代,足利學校並非因爲學生多,而是因爲藏書的豐富而受到關注,很多學者都到這裏參觀訪學。
例如,奠定了江户漢學興盛基礎的林羅山(1583—1657),借用足利學校的宋版《五經注疏》,給自己收藏的明萬曆版《十三經注疏》加上了校勘(國立公文館所藏《尚書》《毛詩》《禮記》《孟子》都有羅山之子林鵝峰<1618—1680>跋文)。
更爲有名的是,侍奉伊予國(現在的四國愛媛縣)西條藩的山井鼎(號昆侖,1690—1728),和荻生徂徠(1666—1728)的弟子根本遜志(號武夷,1699—1764),一起在足利停留了三年,研讀足利學校的七經和《孟子》的宋版及古抄本並加以校勘。這項成果由西條藩主松平賴渡(1706—1738)呈送德川吉宗(1684—1751)將軍,吉宗對此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命令徂徠的弟弟北溪(1673—1754)作成補遺,於享保十六年(1731)以《七經孟子考文補遺》爲題刊行。這部《七經孟子考文補遺》傳到中國後,被《四庫全書》收録,還被阮元的從弟阮亨的《文選樓叢書》收録。阮元在其《十三經注疏校勘記》中使用了《考文》,並高度評價了其價值。
此外,足利學校的藏書中最早的古抄本——南宋李中正的《周易傳》(應安五年<1372>書寫,文明九年<1477>收藏,重要文化財)和《古文孝經》(室町時期書寫,重要文化財)在寬政十二年(1800)被收録在林述齋(1768—1841)編纂刊行的《佚存叢書》中,並傳到中國,被收録進《知不足齋叢書》和《粤雅堂叢書》而受到關注。寬延三年(1750),根本遜志將《論語義疏》(室町末期抄本)加以校訂刊行,題爲《論語集解義疏》,也被收録在《知不足齋叢書》中。這些都是所謂“禮失而求諸野”。
至於《論語義疏》,2016年出現於東京古書市場上一本古抄本《論語疏》卷六。經過幾年的精細研討,該書的抄寫年代被認定爲南北朝至隋朝時期。這本《論語疏》現在收藏在慶應義塾大學圖書館。該書跟足利本《論語義疏》比勘,證實足利本是一本保存原貌的古抄本。
足利學校之所以保存、傳承下來這麽多珍貴的漢籍,是因爲自其創辦以來,歷代庠主熟知中國傳來的書籍的價值,加以妥善保存,並且嚴格管理之故。其藏書處因甚嚴密曾被稱爲“石室”。
上杉憲實在捐贈宋版書時,對其使用注意事項留下了詳細的説明。在林羅山、林鵝峰編撰的《續本朝通鑒》卷一六三“永享己未十一年(1439)閏正月”中,有當時的記録如下:
其一曰:收蓄之時,固其扃鑰緘縢,勿浪借與人。若有志於批閲者,就舍内看一册畢,可輒送還,不許將歸出閫外。
其二曰:主事者,進退時,新舊兩人相對,撿定每部卷數,而後可交代。
其三曰:借讀者,勿以丹墨加妄句,勿令紙背生毛,勿觸寒具手。
其四曰:夏月梅雨濕,糊櫃蒸,則至風涼可曝乾之,勿中屋瓦之漏濕。至冬月則可嚴火禁之備。
其五曰:或質於庫,或鬻於市,或爲穿窬所獲,則罪莫大焉。
與這一説明相同的内容在歷代《校規》中也有記載。足利學校保留了很多珍貴的古籍,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遵守這一古訓之故。日本各地都藏有許多中國古籍及其抄本,如今這已經廣爲人知。其中,有些書在中國早已散佚,現在失傳了,還有些書雖然存藏也非全帙。這些年海外漢籍的珍貴性及其學術價值越來越受重視,其中,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所藏這十四種珍貴漢籍(其中有日本國寶和重要文化財)尤爲貴重,在海外漢籍中光彩奪目。
現在,足利學校不僅是漢籍,還包括其建築和儀式在内,作爲“近代日本的教育遺産群”的核心之一,被認定爲“日本遺産”。其不單是貴重漢籍的收藏庫,至今也未失去其“學校”的功能,每年都會邀請名師,爲市民舉辦系列中國古典講座。祭祀孔子的釋奠儀式和曬書等活動也不可或缺,這對理解中國和日本的文化以及交流的歷史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足利學校的藏書,從1973年到1975年,《周易注疏》《毛詩注疏》《文選》三種被作爲《足利學校秘笈叢刊》,由汲古書院影印後少量出版;又於1980年作爲《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所藏貴重書集成》,用黑白縮微膠卷形式拍攝了不少書影(現在膠卷在足利學校遺蹟圖書館、國會圖書館)。我們在開始這個調查研究項目的時候,也研究了已經出版的書籍和縮微膠卷,覺得當時拍攝的書影,雖然很寶貴,但其品質不能滿足今天讀者的需要,就徵得足利學校的特别許可,重新拍攝了所有貴重古籍的高清數字彩色照片。據此,希望大家能够看到足利學校所藏的珍貴中國古籍的原貌,同時希望古籍整理研究領域取得更大的進展。
這個項目是由北京大學中國古文獻研究中心和日本早稻田大學中國古籍文化研究所合作,於2014年春季開始進行的,是北京大學安平秋教授主持的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暨唐仲英基金會重大項目《國外所藏漢籍善本叢刊》的子項目。在此,要特别感謝唐仲英先生及唐仲英基金會的大力支持,使得項目能够順利完成。這次出版得到了全國高等院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員會、中國國家出版基金和日本足利學校方面的大力支持,以及北京大學出版社馬辛民先生及其團隊的辛勤付出與支持。在此謹致謝忱!
稻畑耕一郎、盧偉
2021年4月
凡例
一、本叢書所收文獻皆獲日本足利學校正式授權,慨允複製出版。
一、本叢書所收文獻,可分爲國寶漢籍(4種)、重要文化財漢籍(5種)、其他珍貴漢籍(5種)三類,此次集爲42册影印整理出版,亦按此次序編排分册,即第1—18册爲國寶漢籍,第19—39册爲重要文化財漢籍,第40—42册爲其他珍貴漢籍。各類内部又以“四部分類法”經、史、子、集順序排列,規模較小無法單獨成册者則合編爲第42册。
一、所收文獻篇目卷次,一仍底本原貌,保持原書的完整性和獨立性。
一、對所收文獻數碼複製圖片的處理以保留底本原貌和複製時的自然狀態爲基本原則。
一、對於原書書葉闕倒錯亂等情況,遵循以下原則進行處理:文獻原本闕葉、重出者,注明原闕、重出具體情況;書葉裝訂錯亂者,予以移正,並於該葉注明原錯裝位置;文獻原葉碼有誤,而内容連貫無誤者,一仍其舊,不予説明。原書有夾條、貼籤者,根據夾條、貼籤大小及内容靈活編排。
一、爲便於讀者查閲使用,我們編製了叢書總目録,置於首册,載明各册所録文獻及卷次起止;首册及以下各册另有本册細目。
一、國寶漢籍、重要文化財漢籍等11種文獻前各附有影印説明,對文獻情況作簡要介紹。所有文獻均附文獻封面、内文帶比例尺掃描圖各一幅,以直觀反映原書尺寸。
一、4種國寶漢籍採用四色彩印,以更好地呈現珍稀版本的面貌與特點。
總目録
書影
《周易注疏》
《尚書正義》
《禮記正義》
《文選》
感謝北京大學出版社授權發佈!
排版:拊石